楚陽為之氣結：“我是那種人嗎？”

莫天機越想越是危險，沈吟道：“你的人品，讓我很不放心！”

對於莫天機的小人之心，對自己人品的懷疑更是忍無可忍，楚陽為之勃然大怒：“她早晚是我老婆，做什麽又咋了？你管得著麽？”

莫天機為之氣結：“禽獸！果然是徹頭徹尾的禽獸！與你為伍，本軍師深以為恥！”

“不知道咱倆之中誰才是真正的禽獸！”楚陽反唇相譏：“我只是說，卻沒動手，而你，好幾年前就有了兩個侍妾，到現在居然還不滿十六歲！”

“你懂個屁！”

莫天機臉上一紅，不客氣的罵了一聲。

隨即卻嘆了口氣，道：“你不知道……這其中，是有內情的。”

“內情？”楚陽詫異。

“這兩個女子，是親姐妹兩人。是我的一次錯誤……那次我還不是很大，中了莫天雲的計，憤怒之下直接行動；卻殺錯了人，殺了她們的父母……”

莫天機嘆了口氣：“事後，我才知道錯了，但，人死不能覆生。當時幾位手下為了避免後患，要斬草除根，我……我無奈之下，才以好色納妾為名，保住了她們；化解這段仇怨。”

“那時候我才十六。年輕，若是現在，當然會想出更好的辦法。”

莫天機吸了一口氣：“我莫天機不是好人，滅族殺人，對我來說乃是家常便飯。不過，那些，我做的對。所以我無愧。但對於自己做錯了的事，卻不是斬盡殺絕就能消除愧疚的。”

“這兩個丫頭自從跟著我，我一直當妹妹看待。一方面，盡力的彌補我的錯誤，另一方面，每一次我看到她們。都會提醒我自己：千萬不要再犯任何的錯誤！”

“所以我大多數決定，都是在這樣的深思熟慮下做出來。她們姐妹兩人，就等於是我放在身邊的警鐘！”

“每一次情緒爆發的時候，我就會要茶。她們就會給我端茶過來；她們一出現，就就會立即提醒自己，不能沖動，要深思熟慮，不能再犯錯。不管是因為自己。還是因為別人。我，都錯不起！”

莫天機喟然道：“在這江湖亂世中，我們真心的錯不起。一錯就能萬劫不覆。此其一。其二便是……若是你良心未泯，一旦錯殺無辜，就會形成心魔。終生無望武道巔峰！”

“她們自從來到我身邊，至今已經有好幾年，我沒動她們一根手指頭。若是將來她們看上了別人，我會像是嫁妹妹一樣，送出豐厚的嫁妝，風風光光的，送她們出門。”

楚陽嘆了口氣，拍拍他的肩膀：“難為你了……哎，這事兒也難說。你也說不上難為，畢竟你錯在先。”

莫天機喝了一大口酒：“是！”

“不過，你指望她們看上別人，貌似不大可能了。”楚陽苦笑：“這兩個丫頭看你的眼神，分明是已經情根深種。”

“說實話，真看上別人，我還真不舍得。”莫天機苦澀的笑：“不過。她們兩人對自己的家世一清二楚，什麽都明白。卻又潛移默化的喜歡了我……這才是目前最痛苦的事。我痛苦，其實她們兩人，比我更痛苦。”

楚陽嘆息；這件事情對於莫天機來說，當真是最頭痛的事。這種事情。就算是神盤鬼算，就算是洞徹天機？又能如何？

兩個丫頭愛上了殺父仇人；情根深種；殺不得。嫁不得；莫天機接納了仇人的女兒，娶不得，逐不舍。

這種感情當真是一團亂麻，拋不開，放不下，只能束手無策。

“前些年，我還心有防備，害怕她們為了報仇，直接殺掉我……不過現在，我心中對她們的防備已經徹底沒有；這兩個女子，對我也是毫無殺意。但痛苦，卻是與日俱增！”

莫天機淡淡的笑了笑：“我只有讓這份痛苦化作我的清醒，不要不要……再殺錯任何一人！”

“至於我們三人……只好……這麽拖著。”莫天機深深長嘆：“拖著，走一步，算一步。”

楚陽有些幸災樂禍的嘆息：“我本以為，我的情感就夠糾結的，現在看來，你比我還慘一點。”

不知為何，或者是惡趣味，這一世的楚陽，特別的喜歡看到莫天機狼狽、無奈的表情。

非常的幸災樂禍！

除了莫天機，別人都沒有這種待遇。

就比如眼前這件事，莫天機自己心裏犯堵而已，在楚陽堪來，就沒什麽大不了的。雖然是難整；但是現在，你已經宣布了這倆女人是你的妾室，還能嫁給別人不成？

再說了……彼此有情，就算真的納妾，又有什麽大不了？何嘗不是一種補償和心理安慰？

但莫天機既然糾結，楚陽當然不會說，因為，他極端的了解莫天機的脾氣：他自己糾結的事情，你要是去勸解，他能舉出一萬條理由將你弄得跟他一樣糾結！

楚陽可不想糾結啊。

“我的痛苦，只能增加你的歡樂。”莫天機很鄙視的看著楚陽：“我早就看透了你！”

楚陽嘿嘿一笑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“什麽叫彼此彼此？”莫天機突然警惕起來：“你也有情感糾葛？哪裏來的？難道你除了我妹妹，在外面還在勾三搭四？”

楚陽瞠目結舌，想不到這把火這麽快就燒到了自己身上，惱羞成怒，惡狠狠的道：“怎麽？允許你三妻四妾，就不能讓我左擁右抱？”

莫天機眼神瞇了起來：“真的有？”

楚陽頹然軟了下來：“真的有……哎，他麽的一言難盡，我真後悔，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。”

莫天機一腔怒火頓時被這句話熄滅了一半，瞠然道：“說說？”

“事情是醬紫地……”楚陽道：“這可是個秘密，我只跟你一個人說……原本在下三天，我以為無牽無掛，沒想到那一次中了媾蛟之毒……嗯，我以為那……死了；沒想到她一直在隱瞞著……就是鐵雲的皇帝陛下，她……本是個女兒身……咳咳……”

楚陽很艱難的說了一遍；這些話，也實在是壓在心裏很久；需要找個人傾訴一下；而莫天機，正是一個最好的垃圾桶。

“……就是這樣子……現在兒子都一歲了……”楚陽攤攤手：“我能咋辦？我說，莫天機大舅哥，你能明白？嗯？”

莫天機哭笑不得，頓時也糾結了起來：“這事兒……貌似實在是怪不得你。”

“你給我出個主意。”楚陽歪著頭。

莫天機咳嗽起來，人家都有兒子了，還能咋辦？出主意讓他拋棄自己妹妹？這不混蛋麽？

“咱們談正事！”莫天機正氣凜然的道：“感情屬於你的私事，你愛咋地就咋地，我管不著，反正我妹妹不能受了委屈就行了。”

對這貨的道貌岸然掩藏嚇得卑鄙無恥，楚陽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
你既然管不著，居然還‘反正我妹妹不能受委屈’……這簡直就是屁話啊！

莫天機分明已經不想再談感情問題：“說說敵人！你這麽長時間還沒考慮好？”

“我的感情一片亂麻……”楚陽悵然嘆息。

莫天機充耳不聞：“九大家族這麽多的至尊，究竟每一家的方位？分布？彼此之間的聯系？恩怨？那一家與哪一家有親戚？暗中的往來？還有……什麽態度？等……”

一連串的提出來了四五十個問題。

楚陽聽的腦袋頓時就大了三圈，舉手投降：“停停停！這樣，我把我所有知道的，都跟你說一遍，然後，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再問我；我若是也不明白……那就只有等以後了。”

“好！”莫天機幾步走到書桌前，拿起了筆，隨時準備記錄，形成資料。

“九大家族是這樣的……”楚陽迅速的在頭腦中整理著，一點一點的說出來，他知道莫天機要形成一個泛泛的第一手資料：“我先從大範圍的說……”

隨著楚陽的訴說，莫天機眉頭緊緊的皺著，運筆如飛，頃刻之間，在桌上畫了一張九大家族在上三天的分布草圖。

楚陽看了一眼：“嗯，基本就是這個樣子，不過……彼此之間的距離，相當遙遠！任何最近的兩個家族的距離，也能夠在中三天從南到北那麽遠……”

莫天機抽了一口氣，沒說話，註明了這一點。

“然後是各大家族之間的聯系……”楚陽接著訴說，這些，都是他從蘭若公子的口中聽來的。實在是難為了蘭若，為了爭取在九劫劍主面前的印象分，這些東西都是記得滾瓜爛熟。

如今，當然是便宜了莫天機。

莫天機記著記著，等到楚陽說的口渴拿起杯子喝水而告一段落的時候，莫天機已經怔住：“若是按照上面這麽說，基本上，每一家與其他的幾家都是親戚；而且，這還只是近兩百年的……”

“若是這麽算，豈不是鐵板一塊？”莫天機有些抓頭皮。

“當然不會是鐵板一塊。”楚陽翻翻眼皮：“在上三天，紫晶礦山並不很多；而且，分布也很廣泛。另外，還有黑晶藍晶白晶等礦山；這是上三天的主要利益。”

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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